江海听潮君

卧听江海潮起君。
但凡涉圈皆北极,冷圈冷饭自产粮。
冷圈老手。随机吐出各种冷门/老番同人,语言不定。

那年雪桥边 · 贵公子和穷书生

        汶水的冬天不算冷。

  纵然大雪纷飞时日,桥下流水依旧潺湲,颇漫不经心地踱过老街,转进窄巷,在七扭八拐里卧到视线不及之处,躲入一畔枯草,或者一方青黑瓦宅。慵然一昼的月色疏懒地攀在乌紫的墙蔓上。

  平日里看这溪,大概有许多意思。

  只是今日没有意思。

  没有意思。因为风不起,雪不至;因为天上星辰昏暗,地底野物乱窜;因为上桥的不是过路客,桥见的,也不是未逢人。

  教宗大人一向知足寡欲,平日取暖不过一件棉袍,一顶竹笠,行游也不过一只包袱,一柄伞,这天不是大日子,这地也不是教殿,立于流溪上步在石兽边,哪怕登上神座多年,也依旧像极了一个进京赶考囊中却没有几块银钱的穷书生。不寒酸而已。

  此时那黄油浸的伞支在他身前。堪堪罩住两个。没鞋的雪地里躺着两个瘦长的影。

  一个他自己。

  一个是唐棠。

  唐棠长养富贵之家,御寒总有一身绣装,一披狐氅,出走仍还有一壶腰间酒,一坠白玉钩。这时又不是跟家里吵得那一架,佩着的戴着的自然要好出不少,又因着昨日才在唐家堂里弄出来,今儿出行倒是由着婢女小侍们全力打扮,站在雪桥上倚着栏杆,像极了那些个话本重墨厚彩勾的描的贵公子。或者说说实话,他本来就是个公子。

  若是见过当年太宗皇帝殿下那时征战的人,这雪桥很难不想到几个人。那时天下有名的公子和举世无双的书生也只两个,一个富贵泼天,一个穷且益坚。他俩个一向没有交集,不过侍得奉得最后一个,不算主子,只是半个王君,自己也非奴仆,不过些摸臣下,意见不知道相同,想法也未见得了解。那俩人难得独聚,在雪桥上,也是这般天,谈了很多事,没什么人知道,没什么人记得。

  后来书生走了,公子留着,两个人也再没有联络。分岔路口的两个人一起见过人族走向一段辉煌的岁月。

  再后来一年煮石大会前,又一个书生,很穷,又一个公子,挺贵,两个人站在雪桥边,又是一样天,又是事几件。

  书生后来求生机而断臂,公子因为觅天意而身陨。

  后来除了他俩也没有人记得什么。可惜今天站在雪桥边,那两个,以前的穷书生现在不穷却还算是个书生,以前的贵公子现在依旧贵仍然是个公子,他俩都记得,他们都知道这个雪桥边的故事。他们知道雪落前的悲哀,也明白雪融后的污浊。

  "我们不会是那些人。"

  陈长生没有加一定或者绝对。他没有那习惯。

  唐三十六也没有补充,因为他也不那样说话。

  雪起风至的时候,汶水里的雪桥上迎了与当年相差无几的浓夜天。

  贵公子和穷书生都还站在当年一样的位置。

  

  (这篇没有内容。纯粹感慨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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